宗正寺,为大隋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之一,主要掌管皇室宗谱以及皇室部务,而杨倓这燕王府之事,如果报经宗正寺,当然也可管辖。
宗正寺在燕王杨倓出事之后,将参军杨峰带走,也是无可厚非之事。杨倓对此,也只能是软言相求,好歹也要将杨峰讨要回来,哪怕是摧眉折腰,也在所不辞,不为别的,只看杨峰对自己的忠心,就必须要这么做。
杨倓还是很现实的,什么王权争霸,并没有觉得自己穿越而来,就比此时的人强多少,就会什么身带王霸之气,就会有追随。
不要将别人都当成傻子,否则李老二也不会成为千古一帝。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,实在不行,自己就早早的投靠李老二,哪怕是没有什么权力,能有荣华富贵,美女相伴也可以了。
杨倓的想法很是简单,所以很是低调的来到了宗正寺,但是没有想到,树欲静,而风不止。齐王杨暕在杨倓离开燕王府之时,就得到了消息,所以在宗正寺前,安排下了这一出,就是要给杨倓一个难堪。
杨倓在看到这位趾高气扬的衙役以及门内偷看的属官之后,就已经明白,这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之事,你不想与他人争,他人确视你为敌。
杨倓在想通此节之后,也就果断出手,为自己立威。否则就真是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了。
杨倓在寺正寺门前立威之后,就直奔宗正寺大堂而去,而在门外的衙役们,再也没有敢阻拦的,纷纷为杨倓让开道路……
杨平与杨安两人,此时也是腰板挺拔,仿佛多了许多的底气,同时,对救出自己的参军,也多了一份的信心。
杨倓在杨平与杨安两人的搀扶之下,很快到了宗正寺的大堂前,而齐王杨暕也早就就得到了消息,正在向外急急行来,在宗正寺大堂之外,两人正巧相遇。
杨倓双眼微眯,打量了几眼齐王杨暕,只见这位齐王杨暕,面红齿白,两边眼角下垂,嘴角微撇。头戴三梁进贤冠,身穿绛紫色朝袍,自有一番威仪在身,同时还有一股怒气,挂在脸上。
杨倓赶紧在杨平与杨安的搀扶之下,向齐王杨暕深施一礼,口中说道:“小王杨倓,给王叔见礼了。”
齐王杨暕听后,只是冷哼一声,站在那里并没有动,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贤侄多礼了,本王可是不敢当啊!”
杨倓知道,杨暕这是有气,也并不以为然,微微向杨暕施了一礼……
“本王公务繁忙,但念你身体刚刚痊愈,有什么话还是到后堂中说吧!”杨暕说完之后,也不再理会杨倓,转身向堂中而去……
杨倓只得微微一笑,不但不以此为怒,反而心中一喜,杨暕城府如此……心中已有定计,随齐王杨暕身后,跟着向后堂而去……
杨倓就随杨暕来到了宗正寺的后堂之内,待双方坐好之后,杨倓笑颜道:“齐王叔,刚才在衙门之外,小侄逾越了,替王叔斩了一个不长眼的东西,有些太放肆了,不过,小王这也是在替齐王叔的名声着想,杀一儆百,省得有些人假借王叔之名,在外招摇,坏了王叔的名声,到时传到了圣上的耳中,对王叔不利。王叔不会怪罪小侄多事吧!”
齐王杨暕听了,脸色阴沉,不愉之色表露无疑,冷哼了一声,“王侄,这事做得确实是有些过了,我大隋自有我大隋律,这个衙役犯了哪一条,本王自当按律令定罪于他。
再怎么说,这位衙役也是公门中人,王侄如此做法,让本王如何向下属们交待。俗话说,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。王侄这样当街杀人,让王叔很是难做!”
杨平与杨安两人听了,心中就是一惊,此事可大可小,如果齐王杨暕真的要是揪住不放,那杨倓确实是理亏。
杨倓听完之后,脸色豪无变化,见齐王杨暕如此,知道齐王杨暕不甘就此被自己落了面子,同时也是要给自己一个警告。当即也收起了笑容,淡然的说道:“齐王叔说得在理,是小侄鲁莽了。即然如此,那小侄也不能让齐王叔难做,小王这就去大理寺,按大隋律令,承担自己的过错。”
杨倓说着,就站起身来,齐王杨暕就是一愣,这个杨倓到底打得什么主意,来到宗正寺,什么也没有提,领个罪就走了,还是只为落自己的面子,这也太鲁莽一些了吧!是不是被雷霹坏了脑子……
杨倓向外走了两步,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,扭回身,向齐王杨暕说道:“齐王叔放心,此事由小倒一人承担,不会乱说什么的,这也是为了我皇室的颜面。
齐王叔也不用为小侄担心什么,这个狗衙役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。圣上虽然宽仁,但涉及皇室尊严之事,也会严惩此事的,我想这个衙役即使不会被诛了九族,最少三族也是跑不了的!”
杨倓说完之后,向齐王杨暕诡异一笑。齐王杨暕心中就是一颤,如果真要是让皇上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,以皇上多凝的性格,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。那……想到这里,齐王杨暕脑门之上,不由得渗出了密密的细汗。
齐王杨暕反应还算比较快,哈哈大笑道:“贤侄,请留步,这本是一件小事,也是你我的家事,就没有必要再劳烦大理寺了。
要说这错,也是这个衙役不长眼,活该他如此,居然连贤侄都不认得,确实该杀。一个皂吏,杀也就杀了,难道还真的要贤侄到大理寺过堂不成,到时别人会怎样说我这个王叔啊!”
杨倓听了,心中冷笑一声,量你也不敢让我去大理寺,到时,本王定不会让你好过。如果皇上真的过问此事,那你这背后主使之人,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。再有,也许还能将你在本府中有眼线的事情,一起查出来,那时你就是有千张巧嘴,恐怕在这么多疑的皇上面前,也说不清楚。
杨倓惊讶的问道:“齐王叔,这样不太好吧!这不是让齐王叔难做吗?齐王叔如此之忙,还是让小王去大理寺吧!省得给齐王叔添麻烦。”
“贤侄这是在怪王叔治下不严吗?如果真是如此,那王叔就在这里给贤侄赔礼了。”齐王杨暕说完,作势就要给杨倓行礼。
杨倓也是见好就收,如果真得要是逞这一时之快,让齐王杨暕再丢面子,那之后可就不好见面,同时自己还要承受齐王杨暕后面无穷无尽的报复。
“看齐王叔说的,小侄哪能怪罪齐王叔呢!再说了,齐王叔乃小贤长辈,您如此做,不是在折杀小侄吗?如果齐王叔不嫌麻烦,就交由齐王叔处理吧!”
齐王杨暕见杨倓终于松口,也是长出了一口气。回来一定要找这些人算帐,这些人出得是什么馊主意,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?
两人再一次做好,并不像开始之时,气氛尴尬。两人的脸上都挂出了笑容,表面上看来,确实是关系和睦。
杨倓抿了一口茶,说道:“小侄本该早到齐王叔府上酬谢,要不是齐王叔在圣上那里给小侄请旨,小侄又怎能在宫外开府呢?
只是小侄开府时间不长,琐碎之事众多,而小侄也没有几个可以依托之人,事事都要过问,就没能抽出时间来。这不,这几日刚刚理顺,小侄却又出了这个意外,也一直没能拜访齐王叔府上,还请齐王叔不要怪罪!”
齐王杨暕不知杨倓此话何意,只得客套的说道:“贤侄如此说就见外。王叔署理这宗正寺,为贤侄请封,乃是份内之事,当不得什么!”
“唉!”杨倓听了齐王杨暕的话之后,却是叹了一口气。
齐王杨暕连忙问道:“贤侄何顾叹气?是有什么难事?如果王叔能帮得上忙的,尽管和王叔提,不要与王叔客气,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
杨倓有些不好意的说道:“齐王叔,小侄一直在宫里,也没有什么可信之人,现在开府,小侄才知道,若大的座王府,要是没有几个可信的手下,还真是不行啊!
王叔即然如此说了,小侄也就不客气了。不知王叔这里,可里可靠的下人,送与小侄几个,省得小侄府中的吴管家过与劳累,也能给他分担一些!”
杨倓在说到吴管家之时,特意咬得特别重,然后两眼就紧紧的盯着齐王杨暕。齐王杨暕在听杨倓提到吴管之时,嘴角不由得一抽,同时端起的茶盏也是一抖,几点茶水撒落在了齐王杨暕的袍子上,但却还不自知。
杨倓心中了然,这个吴管家肯定是齐王杨暕的人了,否则齐王杨暕不会听到吴管家之后,怎会如此的紧张!
而齐王杨暕在听到杨倓特意提到了吴管家之后,心中就是一惊,难道这个杨倓知道了吴管家是自己的人?还是有意在诈自己?
齐王杨暕也在看着杨倓,见杨倓脸上的微笑不变,但齐王杨暕却总是感觉到,杨倓的笑意之中,有一丝的讥讽之意,好像是在表示,你这个拙劣的手段,早就被看穿一般。
这令齐王杨暕在心惊之余,又多出了一丝的害怕。此事杨倓要是捅到皇上那里去,那自己的太子梦就彻底的破灭了。私自在亲王府中安插眼线,这就是意图不轨。
杨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有了这个吴管家,那就等于自己抓住了齐王杨暕的小辫子,只要自己有这个吴管家在,什么时候捅到杨广那里,你杨暕什么时候吃不了兜着走。
但杨倓此时并不想、也不能这样做,俗话说,枪打出头鸟,出檐的椽子先烂,杨倓就是要躲在杨暕的后面,安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,到时自己就去投奔李老二。
“王叔先帮小侄想着此事,小侄也知道,这事是急不来的。”
齐王杨暕听了,总算是松了一口气,知道杨倓并没有追究此事。也许杨倓是真没有王位之心,这也让齐王杨暕稍稍放下了心。
“齐王叔,小王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,要请齐王叔帮忙!”杨倓继续说道。
齐王杨暕陪着笑说道:“贤侄客气了,和王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,只要王叔能做到了,决不会有半点儿的推辞,贤侄你就说吧!”
杨倓也没有客气,直接说道:“王叔,听说因小王事,王叔在小王府中抓走了一个下人。小王在此先多谢王叔,在这段时间里,替小王管教了下人,现在小王已经能理事了,还请王叔将这个下人交给小王吧!小王到要看看,他是怎么为小王做事的!”
齐王杨暕听完之后,眼珠一转,说道:“说来惭愧,这几日来,小王也没有审问出什么来,既然贤侄有此要求,那王叔又怎能不同意呢!
来人,将那个害燕王的杨参军带上堂来,交给燕王带走吧!”
杨倓听到这里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没有想到,这件事情居然如此的顺利,这个齐王今天是怎么了,居然这样的上道。
可是,杨倓没有等多久,就已经明白了过来,当时杨倓真是怒火中烧……